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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、道路以目

三、道路以目 (第2/2页)

陈运娇此时已经被关押在大马车上多时,大马车上拉着的是一个黑布蒙着的方形木笼子,一人多高、由小臂粗大的松木钉制,霉臭味刺鼻呛人。陈运娇本是戏班子出生,她顺着青衣衙役推她的惯性,跌坐到木笼子的角落,那时木笼子还算宽敞,她把脚抬到头上折腾几回就弄掉了蒙着头的黑布,眼睛习惯了黑暗,她看见木笼子里被推进来的每一个人,屁股落地裤脚上沾着黄泥的是布行的老板,同行称他叫烂布头;一身尘土被踹进来,趴着直哼哼的是百货行的一号档口老板,人称他木板鞋,被撕破衣衫的干杂行老板,因喜爱读书,他自称是老学生......这金山集市的小人物从来都没有报过大名,著如烂芒果、黑布鞋、牙刷、扁担、豆腐乳之类的称呼都是浓缩他们人生的经典。
  
  “还躲个莫子哦,几也挨捉个。”杨戬华被推跌在地上时,就着白金链子挂着的怀表露出的亮光,陈运娇认出了杨戬华,她挤过去低头用嘴咬下蒙着杨戬华头上的黑布,转体蹲身背靠着杨戬华熟练的解开杨戬华被绳索捆绑的双手,很快木笼子里的人都摘掉了头上的黑布,被捆绑的手脚也解开了,广西本土的商贩问候上了衙役的几代祖宗,而湖南籍的老板一片叫骂声不是泥白鸭就是鸭白泥。
  
  “哈哈,湖南挨捉炮把架。”陈运娇忍不住笑出声来,“华老爷,你屋头就三架,菊妹子一架,细老爷个堂客一架,你佬个一架。”陈运娇是湖南女子嫁到广西的妇人,家乡的语言依然地道。
  
  “凭什么抓人?”赵杰如生插在发髻上的银簪子被衙役拔掉,高挽的发髻已凌乱,沾满枯草的紫色缎子旗袍撕开了好几处口子,同色的小袄坎肩反挂在脖子上,修长的五指紧握在圆厚的手掌里却依然渗出了血液,她用高大的身躯撞击着木笼子,高声叫喊着:“明偷明抢你不管,我只不过到铁棚看看,一个破铁棚还看不得了?”
  
  一阵水火棍子“嘭啪”的拍打过木笼子过后,马车开始在夹杂着衙役的吼骂声中开始移动,转角倾斜,高低颠簸,困在黑木笼子的人随着马车起伏或蹲或坐相互挤压碰撞,好在行走的时间也只够烧半壶水,马车似乎是停了一下,听见一个声音:“赵队的,又搞得一车。”
  
  赶马车的衙役简短的以问作答道:“丢哪?”
  
  “茅厕边,易队的、石队的,都丢那里。”应该是门房放行吧,马车继续走着。
  
  忽然蒙马车的黑布被揭开一角,一个青衣衙役用水火棍敲打木笼,嘴里习惯的叫骂:“滚出来,快点滚出来。”木板鞋被青衣衙役拖了出来,头上没有蒙黑布,手脚也没有被捆绑,青衣衙役诧异的看着这一笼子里一个个走出来的人问道:“咦,怎么回事?”。
  
  众人的眼睛是还没有习惯从黑暗到光明的转换,多半是闭着眼睛杵在木笼边,陈运娇最后一个从笼子里出来,看见在茅厕边的硬泥地板上蹲着两群人,都是黑布蒙头,双手捆绑在背后。
  
  “这个情景用蓬头垢面来形容很是应景。”陈运娇轻声说道。
  
  马车走了,一个黑衣衙役从木楼里出来,站在屋檐下的高台阶上,转动着粗大的脖子环望这刚从木笼子里出来的、却又没有被捆绑的人群,似乎感觉有些异样,但又说不出那里不对,就扯开嗓子大声吼叫:“蹲下,双手抱头,不许讲话。”青衣衙役也就跟着叫喊起来。
  
  太阳已经升过山顶了,照晒在身上开始热起来,陈运娇感觉是衣服穿多了,她脱掉红缎子薄棉小袄顶在头上,很快杨戬菊脱了加棉的外衣,赵杰如生也把坎肩抱在了怀里,几乎所有的人都在脱衣服,人群开始动起来。
  
  “蹲下,蹲下。”青衣衙役看见这一群人开始波动起来,挥舞起水火棍大声叱喝。
  
  一群原本蹲在地上的人都站起来脱衣服,而蹲在旁边被黑布蒙着头人群也纷纷站起来,嘴里喊着:“濑,好濑,濑死人了。”这是本土人在太阳灼热下喊出的方言。
  
  “都属北极熊的,穿那么多,热不死你。”屋外嘈杂似乎影响到了黑衣衙役,他打开门骂了起来。
  
  在被抓来商贩的叫喊声和衙役的呵斥中,二楼边角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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