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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959年11月2日,农历十月初二,星期二,晴。
唐植桐照旧起床,早上送妹妹们上学,溜溜达达回家的路上,看到有卖柿子的。
柿子这东西大多生长在山地、丘陵,不占良田,平时也不用打理,等霜打以后,直接采摘即可。
这时候的柿子格外甜,是四九城秋冬之交不可多得的平价水果。
门市部一大早将柿子一筐筐的抬到街边,早上出门买菜的市民在挑挑拣拣,也有上班族停下自行车挤进人群买上三五斤的,看样子是打算带回家给孩子打馋虫。
小王同学上次带回家一些,还没等张桂芳做成柿饼就吃完了。
为此,张桂芳还念叨了两句,说做成柿饼,落了糖霜更好吃云云。
唐植桐这次碰上,索性挤进人群,挑挑拣拣,买了十斤。
之所以挑拣,是因为部分柿子被鸟啄过,眼下这种残缺的都会留在最后处理,不像是几十年后,很多人喜欢虫咬鸟啄的,说明没有打药……
买完柿子回家的路上,唐植桐又“买”了一车木柴。
回到家,看到墙角的木柴、煤炭,唐植桐觉得自己都快成小松鼠,最近一直在努力的囤物资过冬。
“妈,我买了点柿子,您做成柿饼吧。”唐植桐将木柴一股脑的扔地上,然后拎着网兜进屋。
“怎么买了这么多?”张桂芳略微有些意外。
“冬天也没啥零嘴,做成柿饼慢慢吃。我又买了点柴,先去放起来。”唐植桐将柿子放下就不管了,柿饼不难做,属于手工活,交给张桂芳处理,自己则去做体力劳动。
码完木柴,唐植桐看着院子里绑着的白菜,蹲在地上抽了颗烟。
为了让白菜更好的团芯,张桂芳前些日子用草绳在白菜上方拢了一下,眼下已经比刚绑的时候大了一圈。
“妈,最近都是晴天,今天给白菜浇次水吧?”唐植桐抽完烟,扔地上,站起来踩灭,问道。
“行,少浇点,浇多了烂根。”张桂芳抬头看看天,嘱咐道。
“好嘞!”唐植桐乐呵呵的应下,拿过担子和水桶,去水站打水。
唐植桐不是第一次干这活,家里也不是第一次种白菜,临近白菜收获半个来月的时候,还能再浇最后一次水,能有效的让白菜增重,但不能浇多,一来是为了防止烂根,二来也是不让白菜有太多水分,因为水分多了,冬天不好储存。
唐植桐浇菜的时候,张桂芳拿着菜刀专心致志的给柿子去皮。
为了省事,唐植桐趁亲妈不留意,也偷偷薅了点储存的水,少担了两趟。
浇完地,又把水缸灌满,张桂芳依旧在跟柿子较劲。
“妈,您歇会,我来削。”唐植桐洗了把手,凑上去,家里就一把菜刀,这活没法多人同时进行。
“不用,你把皮收拾一下喂鸡。”张桂芳削完一个柿子,放在盆里,对儿子吩咐道。
“好嘞。”唐植桐主打一个乖巧,亲妈说啥是啥。
柿子皮不少,家里的一只老母鸡、三只小母鸡,今儿算是能吃顿饱饭了。
柿饼其实并不难做,自己在家完全可以做。
选硬的、脆的柿子,洗净后去皮,然后放在太阳底下暴晒即可。
地方不宽裕的人家,为了节约空间,有的会用棉线拴住柿蒂,有的用针线将柿子穿成一串,然后挂起来晒。
无论哪种方式,在经过十来天的暴晒后,硬硬的柿子会逐渐缩水,颜色也会由浅变深。
等柿子表面微微泛白,就可以收起来储存了。
那不是长得霉菌,而是糖分析出形成的白霜。
这个年代的唐植桐小时候吃柿饼时,首先要先把这一层糖霜舔掉,然后再一口咬下去,里面就跟溏心鸡蛋一般,流出来糖稀,吃起来格外甜。
然而,见过世面的唐植桐却对这种甜食不感冒,买这些、做这些,不过是为了让家人吃。
看着张桂芳拿着菜刀一点点的去皮,唐植桐想到一個叫“打皮神器”的玩意。
打皮神器生产难度并不大,唐植桐打算回头再给岳母找点事做。
就眼下国内的经济条件来说,打皮神器在国内没有多少市场,主要市场在国外。
这东西利润不会很高,但胜在几乎家家需要,只要价格合适,生活好一点的人家都能买上一个,甚至几个,一个为蔬菜去皮,一个为水果去皮。
吃过午饭,唐植桐稍微休息了一会,跟张桂芳打个招呼,理由是出去溜达溜达。
以前唐植桐都是往北走,这次换走去南边。
前些年的时候,南边除了义地,还有很多寺庙,什么卧佛寺、隆安寺、天龙寺、马神庙、安化寺、炉圣庵、弥勒庵、龙王庙等。
除了寺庙外,还有佘家馆。
说起佘家馆可能知道的人不是很多,但说袁崇焕墓,知道的人就多了。
袁崇焕被崇祯处以极刑,据说被割了三千五百多刀,在一片骂声中死去。
据说没人敢为他收尸,只有一位佘义士趁夜盗尸,埋葬于崇文门外,并终身守墓不去。
此人死后葬于督师墓旁,于是人们便将此地称作佘家馆,是一座凹进去的临街古院儿。
解放后,这边腾建,修住房、建工厂,就有人上书大大佬,呼吁保护民族英雄袁崇焕遗墓,使袁墓古迹得以保存。
太多的不能说,只能说他与大大佬关系匪浅,曾帮过大大佬,后来也是有福报,得以安享晚年,恩济后代。
后来他外孙女润到了迈瑞卡,在08年被“请”出了史家胡同,为此还打过官司。
卧佛寺就在佘家馆旁边,唐植桐今儿想去的是卧佛寺找人。
前文提到过,卧佛寺在解放后改成了玉器厂,其实不止玉器,这里还有个玻璃厂,主要生产一些工艺类的玻璃器皿,和玉器一样,产品面对的都不是普通百姓。“大爷,我找一下玉器厂的马克勤。”唐植桐主动给看门的大爷递颗烟。
“哦,你是他什么人?”大爷接过烟,看了看,夹杂了耳朵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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