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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6章 来都来了

第16章 来都来了 (第2/2页)

白天不出屋门,叫吃饭也不来,看见她就绕道走。
  
  楚随烟胳膊肘往外拐,小手扶着没精打采趴在桌子上的陶眠乞求他姐。
  
  “流雪你就服个软道个歉,把人气哭了该如何是好啊!”
  
  陶眠马上配合着将头埋进两臂之间。
  
  楚流雪:……
  
  “你就别给他提供思路了。好吧,是我不对。你不是要收我为徒么?我答应。”
  
  陶眠还拿上乔了。
  
  “想做我陶眠的徒弟就那么容易?我还不收了。”
  
  “你爱收不收。”
  
  楚流雪懒得惯他毛病。
  
  眼看着陶眠又要单方面决定跟姐姐断绝关系,楚随烟赶快出来打圆场。
  
  “都少说两句吧!小陶师父,不是说好要教我们仙法么?”
  
  陶眠的脾气来得快走得也急。既然楚氏姐弟拜入他门下,他自然也是要教些真本事的。
  
  他传给姐弟二人《噬魂掌》和《天尽六变》,两个徒弟不负所望,学了十成。
  
  楚随烟九成半,楚流雪仅学会半成。
  
  金手指提供的信息果然不掺假,楚流雪的天赋不高,对功法的领悟远不如她的顾师兄和陆师姐,甚至比不上白捡来的弟弟。
  
  不过楚流雪不焦虑,陶眠这个当师父的也不急。
  
  唯一着急的是楚随烟,他几次私下找陶眠,问他有没有什么仙丹灵药,帮助姐姐修炼。
  
  彼时陶眠正在院子里遛乌常在和另外一只公鸡,这是楚流雪逼迫他做的。说他整日躺着,四肢都要躺废了,到时候走不了路,只能卧床,她可不伺候。
  
  陶眠莫名产生危机,想来他也是一千来岁的老家伙,是得注意腿脚方面的问题。
  
  于是每天晚饭后,他就要把鸡笼里面的两只鸡抱出来,强行遛圈。
  
  楚随烟问出这句之时,陶眠仍是一副懒散闲适的姿态。
  
  “三土有三土的造化。四堆,不是人人都要于修炼一途有所成就。我的大弟子是名门宗主,二弟子是九五至尊,三弟子是一个普通人,这没什么。
  
  在为师眼中,你们都是我的徒弟,仅此而已。”
  
  “师父,徒儿仍是不明白……”
  
  陶眠弹了少年额头一记。
  
  “不明白就不明白,没必要穷尽所有的道理。如果有人硬是要我在二十岁就明白七十岁的道理,那我绝对要当场给他一巴掌,让他先学会做人。”
  
  “噢,”楚随烟捂住脑门,委屈道,“那师父也没必要打我吧。”
  
  “为师不是在打你,为师是在点拨你。”
  
  “……”
  
  陶眠回到桃花山,要办三件事。
  
  喂鸡、收徒、扫墓。
  
  扫墓的日子即将来临。
  
  “既然你们已经归于我陶眠门下,那也是时候带你们去见见大师兄了。”
  
  陶眠一本正经地对着两个新收的小徒弟说。徒弟一号打了个哈欠,徒弟二号目光炯炯。
  
  “三土,不得对师兄不敬。”
  
  楚流雪撇了撇嘴角。
  
  “我错了银票。不过说到底人的归处都是一抔黄土,早晚我也得埋在师兄边儿上。”
  
  旁观的楚随烟:?
  
  “噢,随烟也是。”
  
  旁观但莫名其妙被捎带上的楚随烟:??
  
  陶眠的手指刮了刮下颌。
  
  “言之有理。那待会儿上山,再多挖两个坑。”
  
  楚随烟:……
  
  陶眠平时懒得要死,埋徒弟倒是兴致盎然。约定好的当日他早早备好锄头铁锹,身后跟着两个小孩,来到顾园的墓前。
  
  今天不是正式祭奠的日子,只是陶眠临时起意,上山转转。
  
  顾园的墓依山傍水,平整宜静。
  
  没有楚流雪想象中的荒草丛生的模样,看来是有人经常打理。
  
  能来这里的还会有谁。
  
  一块方正的墓碑默默地伫立在桃树之下,上面刻着顾园的名字。陶眠没有理睬这块碑,而是直接绕过去,在附近打转。
  
  他手中的铁锹敲了敲脚下那块地。
  
  “我看好了,将来你们姐弟就埋这儿。”
  
  楚流雪十分配合地走上前,抓了一把不干不湿的泥土,点点头。
  
  “这里不错。”
  
  楚随烟已经不知道该做出什么表情才好。
  
  师兄的墓地在此,他不敢乱走,老老实实地杵在原地,左右摆头,四下环顾。
  
  他发现师父脚踩的那块地方距离顾园的碑蛮远,有些好奇。
  
  “小陶师父,这里是空着的。”
  
  “噢,”陶眠的语气云淡风轻,像在说今天中午吃几碗饭,“这儿留给你陆师姐。”
  
  “……”
  
  楚随烟闭上嘴巴,他都多余问。
  
  陶眠好似做了什么决定,兴冲冲地挥起铁锹开始挖坑,挖的还是给陆远笛准备的那个。
  
  两个小孩干瞪眼,陪着他挖一上午。等他嚷嚷着腰酸,这才返回山下的道观。
  
  祭日当天,扬起了绵绵的雨丝,这是桃花山今年迎来的第一场雨。
  
  雨滴刚刚开始洇湿土地之时,两个孩子仍在梦乡。
  
  平日喜好赖床的陶眠却早早提了一篮子花果和酒,穿林走过,拾阶而上。
  
  他有自己一套熟悉的流程:除杂草、贴土、清洗墓碑、摆放祭品。祭品也是有顺序的。添花、放果、斟一杯酒。
  
  随后便是长久地站立在碑前,絮叨过去一年的事。
  
  进行到这一步的陶眠就变得随性了,想到哪里说哪里。提起陆远笛,他甚至突发奇想,把前几日放好的那块空碑搬过来打磨。
  
  来时带了油纸伞上山,忙起来什么都顾不得。细雨渐渐濡湿了他的衣衫和发丝,他半蹲着,用手背抹掉睫毛上挂着的水滴,有人将伞撑到他的头顶。
  
  陆远笛一直站在西侧的一株桃树下,目不转睛地盯着陶眠的一举一动。陶眠来了多久,她站着看了多久。
  
  直到陶眠搬来一块空碑,她心念微动,缓步走近。
  
  一低头,看见陶眠正在碑面刻一个“陆”字。
  
  陆远笛:……
  
  “小陶,我不过是关了你几日,至于这般恨我么?”
  
  陶眠干笑两声。
  
  陆远笛的视线前移,恰巧看见那个初具雏形的坑。
  
  “这该不会也是为我而留的吧?”
  
  为了摆脱尴尬,陶眠提出一个想法。
  
  “来都来了。要不你躺下试试高矮?趁还活着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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