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61章 势如破竹 (第1/2页)
“唳……”
三月初五,积雪融化后,凉州渐渐恢复绿意,遍地草场。
野兔在草原上撒欢,苍鹰在空中掠食,瞬息间扑击,将野兔抓上天穹后抛下摔死,随后落地啄食其尸体。
在大唐将注意力放到濮州和浙东的时候,得到凉州的嗢末、回鹘人可谓翻身把歌唱。
凉州那七八十万亩熟地被他们种上了粟米,数十万牛羊随意啃食草原,不再受到约束。
昌松城内,嗢末部的族人占据了所有屋舍,将城内俘获的吐蕃人视作奴隶,动则打杀。
他们的行为,让昌松城内的番口意识到一件事。
相比较吐蕃与嗢末,归义军更把他们当人看……
“番奴,动作快些!”
“啪!”
嗢末的胡兵挥鞭打在城内番民的身上,催促着他们修葺城墙。
他们忍耐着马鞭抽打,只能埋头修葺城墙。
大风猎猎,马道上的嗢末旌旗不断激荡作响。
箭楼上的胡兵感觉到眼睛朦胧,等他揉了揉眼睛再睁开眼睛时,却见远方飘来一片红云。
他仔细眯了眯眼睛,呼吸渐渐粗重,瞬息间抓起木哨吹响。
“哔哔——”
“城外出现敌军!”
“哔哔——”
哨声与叫嚷声打破了昌松城内的平静,无数番民眼底闪烁起了光芒,试图向外看去,知晓是谁前来。
哪怕是曾经他们视作恶毒的索勋,此刻都能显得格外可爱。
只是不等他们看清,胡兵们就驱赶着他们走下马道。
与此同时,嗢末城内大批胡兵穿戴甲胄,从各处街道涌上城墙。
只是两刻钟的时间,城头站立三千余名披着扎甲的胡兵。
他们身上的扎甲,有的是嗢末人自己打造的,有的是缴获的凉州军甲胄。
拿下姑臧与昌松后,嗢末人迎来了自己最强盛的时候……甲兵八千,控弦五万。
如今的他们,根本不担心唐军来援。
不过当他们看清包围昌松城的敌军时,城头许多胡兵脸色骤变。
“簌簌……”
三辰旗中隐藏的“刘”与“陇右”等字眼出现,即便嗢末人看不懂,但驻守此处的那些嗢末将领却能看懂。
“派出轻骑,是陇右的刘继隆!!”
昌松城都督杜槐节连忙下令,获得军令的轻骑立马从城下向西门奔走,试图突围报信。
数十名轻骑冲出西门,向着西边姑臧城疾驰而去。
对于他们,将昌松渐渐合拢的陇右马步兵并未行动。
不过不等他们冲出包围圈,数量更多的精骑出现在了他们的前方。
膘肥体壮的河陇大马上,驮载着虎背熊腰的陇右精骑。
数百精骑堵住了他们的前路,不等他们开口投降,便是一阵箭雨落下。
马匹嘶鸣间,马背上的嗢末轻骑被甩下马,马失前蹄而翻滚数下后重创而死。
杜槐节派出的数十名轻骑,只是眨眼时间便被数百陇右精骑包围,尽数被俘。
“这嗢末人还真觉得拿下凉州后就天下无敌了?外围竟然连哨骑都不放!”
待陇右大军包围昌松城,张昶策马走到刘继隆身旁,冷声吐槽起了嗢末人对待外部局势时,那轻视的态度。
对此,刘继隆隔着二百余步眺望昌松城,心中想到昔日自己说降昌松城的经历,片刻后才回应道:
“他们毕竟才起势十余年,没有底蕴和足够的雄才。”
“这种小族即便起势,距离衰败也不过几十年罢了。”
刘继隆向来不把嗢末放在眼里,这不仅仅是因为嗢末是个新生民族,更重要的是嗢末没有什么雄才。
历史上,嗢末作为河西第一个对归义军撕破脸的民族,嗢末确实从归义军手中夺去了凉州。
不过他们夺走凉州后没几年,凉州再度被张淮深收复。
即便几年后张淮深遇刺身亡,嗢末再度占据凉州,但与归义军争夺凉州的嗢末部,还是不可不免的因为下场太早而消耗太多人口。
正因如此,嗢末在后续的河西争雄中被六谷吐蕃击溃,再度逃亡到了北部的草原上。
这一次,他们连白亭海都没能保住。
底蕴太浅薄,贪念太重,下场太早,最终导致了嗢末未能在河西延续统治,最后淹没在历史之中。
相比较他们,甘州回鹘下场稍晚,即便也和河西有所争斗,但甘州回鹘有西域回鹘各部不断输血,因此问题不大。
如果没有党项的异军突起,说不定河西最后还真的归属回鹘了。
只可惜,这些始终是原历史的遗憾,而非刘继隆的遗憾。
他如今既然来了,那不管是甘州回鹘还是凉州嗢末,留给他们的只有西迁和灭亡这两项选择。
“大军不必扎营,组装盾车进攻,今夜进入昌松休息!”
刘继隆眼眸沉着,语气平静的仿佛在讨论晚上吃什么。
张昶、马成、窦斌、李商隐、曹茂等人闻言作揖:“末将领命!”
“呜呜呜——”
号角声作响,数十辆挽马车被推到阵前并组装。
昌松城头的杜槐节见状疑惑:“远道而来就攻城,我倒要看看你带来了多少台投石机!”
“来人,把武库中的投石机带出来!”
攻破凉州后,甘州回鹘与凉州嗢末都获得了刘继隆留在河西的配重式投石机技术。
尽管这项技术不如刘继隆到陇右发展后的绞盘配重投石机技术,但放在这个时代也足够先进。
不论是称勒还是杜噶支,他们都认为他们获得了足够攻守城池的先进技术,却不曾想这项技术是谁带来的。
“进!!”
昌松城外呼声焦躁,二十台盾车与十台渡桥组装完成。
随着张昶挥动手中令旗,三百陇右甲兵推动盾车与渡桥开始进军。
与此同时,城内的嗢末人才刚刚把投石机运出来,还未组装。
“五十步放箭矢,我倒要看看他们怎么在没有投石机的局势下渡河!”
杜槐节对昌松的城防无比自信,哪怕此时的昌松城墙还有多处豁口,但也不是冲车能撞破的。
他如曾经的拓跋怀光那般,将陇右军的盾车视作冲撞城墙的冲车。
箭如骤雨,不断朝着三百甲兵射去。
箭簇与甲片碰撞,除了带来凹陷外,鲜少能射穿甲片。
即便偶尔有箭矢射穿甲片,但扎甲背后还有锁子甲和战袄。
正因如此,三百甲兵虽然被射成了刺猬,但他们并未受什么严重的伤势。
只要低着头,埋头推动攻城器械,箭矢很难重伤他们。
“推!!”
渡桥被推入护城河内,冲下河水后,直接搭在了护城河对岸。
推动盾车的甲兵们见状钻入盾车内,在盾车内拥挤的推动着盾车。
如此距离,箭矢已经对他们产生威胁了,而钻入盾车则是能保护住他们不受箭矢干扰。
一辆辆盾车渡过那两丈宽的护城河,随后登陆昌松城下。
“嘭!”
待盾车撞在城下,嗢末甲兵开始倾倒石脂,丢下火把将盾车点燃。
蒙上一层湿牛皮的盾车并未被焚毁,而是在缓慢燃烧着。
“把城墙凿出爆破口,快!”
感受着那呛人的味道,盾车内的甲兵手忙脚乱的开始对昌松城墙开凿。
二十辆盾车,有的在过河时翻倒水里,有的则是被石脂和擂石、滚木重点招呼,最后能撞在城墙上的,只有十二台。
它们并排撞在昌松城下,随后开凿夯土城墙。
“哔哔——”
随着一声声木哨声响起,准备就绪的盾车也越来越多。
“哔哔——”
“呜呜呜——”
待十二台哨声作响,号角声也随之传来。
所有甲兵点燃火绳,随后从盾车尾部举盾跑出盾车,向着城外本阵逃去。
“逃了逃了!”
“狗汉奴逃了!”
“哈哈哈哈哈……”
城头的嗢末人还在嘲笑“逃跑”的陇右兵卒,城楼前的杜槐节也将长刀收鞘,面露不屑。
“部落里把刘继隆传的和神明一样,现在看来,他也不过是一个汉奴罢了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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